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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机器之心”（ID:almosthuman2014），参与：蛋酱、张倩、杜伟，36氪经授权发布。
还记得那个声称用机器学习帮难民种菜的 MIT 项目吗？在被曝造假之后，如今又被举报存在化学排放问题。MIT 已将其永久关停，项目带头人也已离职。
据外媒报道，由麻省理工媒体实验室首席科学家 Caleb Harper 牵头的「开放农业计划（OpenAg）」已经在 4 月 30 日被永久关停。这也是 Caleb Harper 在学院工作的最后一天，目前他已经从 MIT 正式离职。
这个名叫 OpenAg 的项目始于 2015 年。项目的初衷是非常美好的：一群被称为「书呆子农民（nerd farmer）」的极客聚集在一起，把实验室变成农田，植物生长的所有参数都可以编程控制，看起来可以解决农民「靠天吃饭」的问题。
为此，他们开发了一台专门用来种植农作物的个人食品计算机（PFC）。它是一个密闭室，空间差不多相当于寝室冰箱的大小，装有 LED、传感器、泵、风扇、控制电子设备以及用于种植植物的水培托盘。操作人员可以编程控制室内的光照、湿度和其他参数，从而为栽种植物创造了理想的条件。此外，它的硬件和软件是完全开源的，任何想进行室内农业试验的人都可以免费获得设备规格和代码。
2019 年 9 月，在库珀·休伊特博物馆展出的个人食物计算机 v3.0，植株背后展示的是「罗勒配方」的代码。
乍看起来，这确实是一个革命性的创意：一个便携式盒子，只需下载食谱并埋下种子，就可以种植任何植物。
不同于其他室内农业项目，这种食物计算机据称可以在任何地区建造，并在任何区域部署。来自世界各地的食物计算机数据将会汇聚到项目的机器学习算法中，不断提升决策水平帮助农作物生长。
用机器学习种菜：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从 2015 年开始，Harper 就在各种公开演讲中介绍这个项目。该项目还衍生出了一个名为 Fenome 的创业公司，Harper 自己担任董事长一职。根据 Spectrum 掌握的公司备案文件和 Fenome 内部文件，Harper 为他的公司筹集了 400 万美元资金。
那么，什么地方的人最需要它呢？项目带头人将目光投向了「难民」。
在 2017 年 3 月下旬的佐治亚州技术峰会上，Caleb Harper 对观众说：「我们上周将计算机部署在了约旦安曼的叙利亚难民营中。」
这个难民营项目于 2017 年 1 月底启动，由 Fenome 的一个团队前往约旦组装和安装食物计算机。这些机器已经交付给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的一个项目，内容主要是在距离叙利亚边界 90 公里的约旦沙漠中的阿兹拉格难民营地内种植农作物，为难民提供援助。
从规划来看，这个项目是「充满希望」且「对社会有益」的，但 IEEE Spectrum 的调查显示，这件事从未成行，没有任何一台机器成功完成一个单一的生长周期。
那么，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计划是，计算机安装后将通过互联网和约旦的三名 NCARE（国家农业研究和推广中心）员工从犹他州对项目进行远程监控。测试的植物包括黄瓜、罗勒和莴苣，Fenome 的团队定期通过电话与约旦的同事沟通。
但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现场的条件十分恶劣，沙漠气候非常干燥，室内温度很高。电源经常出现故障，导致空调和食物计算机 LED 被关闭。因为空调的故障，实验室内部的温度有时竟然能达到 45°C（113°F）。
而且 Wi-Fi 也不给力。室内装了用来测量温度、湿度和 pH 值的摄像头和传感器，项目组必须通过 Wi-Fi 远程监视生长室内部的一些参数。食物计算机出现故障时，必须连上 Wi-Fi，远程团队才可以重新启动它。
据说，Fenome 团队在首次部署完一个月以后又回来了，因为要修机器以及完善一些功能，包括设置允许在本地重新启动计算机。算了一下，Fenome 团队为了设置食物计算机、培训当地团队，前前后后来了四次。最后一次来是 2017 年 5 月。
负责该项目的官员称，其实早在 2017 年 9 月，这个项目就正式结束了，但没有任何一台机器成功完成一个单一的生长周期。甚至，该计算机也没有部署在大概 35000 名叙利亚难民所居住的阿兹拉克营地。
没有部署，那不就是骗人吗？而且，直到 2017 年 5 月，Harper 还在公开演讲中谈论约旦的一个难民营如何使用食物计算机。他甚至宣称：除了种植出活命的食物，更重要的是让难民找到了精神家园。
「造假」问题的发现还要归功于之前与 OpenAg 有接触的一位科学家 Babak Babakinejad。他在 2018 年 5 月 5 日致 MIT 媒体实验室前主任伊藤襄一的一封邮件中提到，MIT 的食物计算机不过是一项超越原型阶段的实验罢了。
随后 IEEE Spectrum 的调查证实了 Babakinejad 的说法，发现 2017 至 2019 年期间，Harper 在难民营的食物计算机部署上对投资者说了谎。
除了种不好菜，环保也不达标
除了上述难民营项目被曝造假之外，这个机器学习种菜项目还存在环保问题。
该项目始于 MIT 媒体实验室主任伊藤襄一任职期间。去年，伊藤襄一卷入爱泼斯坦丑闻，迫于压力离职，随后 OpenAg 计划也受到了严格的审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项目的各项问题逐渐浮出水面。
此前有指控称，Harper 令 MIT 职工演示的食物计算机中并没有种植植物，并且 OpenAg 使用的植物营养液排入了马萨诸塞州米德尔顿 Bates 研究与工程中心的一口地下井中，而且排放量超出了马萨诸塞州允许的范畴，因此 MIT 副校长 Maria T. Zuber 对此展开了一项内部调查。在调查期间，OpenAg 的活动受到了限制。
根据核能科学实验室（Laboratory for Nuclear Science）以及 Bates 研究与工程中心主任 Boleslaw Wyslouch 于 5 月 11 日致 Bates 社区的信来看，马萨诸塞州环境保护部（MassDEP）已于 4 月 22 日结束了对 OpenAg 活动的审查。Wyslouch 表示：MassDEP 处罚 MIT 是因为它将使用过的植物生长液和稀释的清洗液排入了地下排放控制井，这违反了地下井登记条款的相关规定。
图源：http://bateslab.mit.edu/about/frequently-asked-questions/massdep-review-2019
MassDEP 最初对 MIT 处以 25,125 美元的罚金，但 Bates 网站上一篇详细描述 MassDEP 审查的文章显示，在 OpenAg 永久关停之后，MassDEP 宣布「MIT 可暂停支付罚金中的 10,125 美元，只需支付剩余的 15,000 美元即可。」
而此次问题的揭发也要归功于 Babakinejad。
OpenAg 项目的代码库和论坛还有待后续处理，MIT 方面表示，任何托管在 MIT 媒体实验室服务器上的资料将被关闭或者转移，目前论坛已无法访问。
网友：这颗「烟雾弹」终于爆了
自从去年被举报以及进入调查程序以来，本来在社交媒体上很活跃的 Harper 却一直保持沉默。
Harper 的领英资料显示，他离开 MIT 后加入了一家乳制品企业，目前担任的职位是 DS4G（优质乳制品计划执行总监），职责为「整合创新技术和管理方法，帮助美国乳业减少排放和实现零排放，同时增加农民收入」。
在 IEEE 正式爆出此事之前，纽约时报就报道了相关的新闻，有网友戏谑地表示，MIT 的一个家伙（Harper）声称他可以在所谓的「食物计算机」中种植作物，并为此募集了很多资金。尽管表面上运作得有模有样，但还是被聪明人揪出来了，MIT 最终也悄摸地永久关停了该项目。
也有人称这个项目就是一颗「超大的烟雾弹」，不过，现在这颗烟雾弹终于爆了。
参考链接：
https://spectrum.ieee.org/tech-talk/computing/hardware/mit-media-lab-food-computer-project-shut-down
https://www.linkedin.com/in/calebhar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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