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认为Steemit的格局太小，充其量也就是20几个亿美元的估值。
风风火火，火急火燎地从虹桥赶往昆山，再从昆山驱车抵达海创大厦17楼，气喘吁吁小心翼翼敲开1701的门：白菜正在睡觉。而且是在一排正在办公的程序员的包围庇护之下，旁边除了他们的办公桌，还有一张放置了三台电脑的桌子，没错，正是白菜的办公所在。
现在他睡得正酣，裹在身上的一张极其单薄的毯子，使得他的身材显得非常瘦弱，但随后马上便证明这只是一张毯子带给我们的错觉。长途的奔波再加上昨日准备到凌晨三点的采访提纲，使得我们很想加入到白菜的睡眠当中。
所以我们一开始见到白菜的感觉是既兴奋、疲倦、震惊，心疼，然后又有着浓浓的艳羡之情的。
在那围坐在一排的程序员里，有一位立刻起立询问我们的到来，随后趋步果断薅醒白菜，白菜睡眼朦胧，但意识清醒脚履坚定，颇有武林大侠气定神闲之态，招呼我们随地安坐。我们见势不啰嗦，立刻抽出昨日凌晨之稿，与白菜展开了一场关于区块链的灵魂对话。
坦率到让你尴尬的一颗白菜
很多时候白菜表现得非常坦率，坦率到会让你觉得尴尬的地步。比如在高度财经之前，有媒体问他：你为什么会想到做YOYOW这样的项目呢？媒体都是标榜客观中立的，即使对某些现象保持偏见通常也会用含蓄的一般疑问句的方式来传达，比如说：是不是跟BM的Steemit有关系？
白菜立刻表现得非常大义凛然：我们就是受了Steemit的启发，这并没有什么可忌讳的。白菜的这种坦率显得他很可爱，同时我也开始脑补媒体吃瘪的情形一定非常有趣。在现实生活里，尤其是工作生涯中，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同行吃瘪更令人感到有趣的。如果有，那就是不止一次。
但接下来马上证明我犯了错误。墨菲定律认为，如果坏事有可能发生，那么它总会发生并尽可能带来损失。白菜在做YOYOW之后还做了另外一个叫做币问的产品，这个产品一度被称为区块链领域的知乎。我的疑惑就在于光是做币问这样的产品就已经足够大了，YOYOW却还选择了做公链。
白菜的回答让我觉得有些尴尬，他说Steemit的格局太小，充其量也就是20几个亿美元的估值。我立刻想到那些年流行的小目标，流行的那么久，怎么也没像白菜那样硬起来。而且白菜还说：你可以看到现在Steemit也开始走这个路线了，它上面也在搭建应用，向公链发展。
他表示选择这条道路是因为国内的舆论体系跟国外很不一样。他拿国内的饭否和某条的某个段子来举例，告诉我这类产品是有风险的。另外，他对高度财经解释做币问是为了证明在YOYOW平台上搭建内容应用是完全可行的，同时也为建立YOYOW未来的DApp平台铺路。
那既然是做公链产品，教育开发者和用户便是一个不小的挑战，难道还是要砸钱么？白菜说：是的，还是钱。我突然想到他在某个辩论群里回答一个义愤填膺的小白时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那个人大声说道：难道BM从BTS离开去开发EOS只是为了钱么？
白菜说：是的，因为钱。
但白菜说他们在币问上并没有花费太多钱。他说这个砸钱没有必要，做社区一方面要科学定位，另一方面对社区的氛围要非常重视。币问作为一个在YOYOW平台上的试水项目，会总结出一套经验，其他的产品爱好者可以用这个产品框架去开拓新领域。
现在币问差不多运行了3-4个月，每天的PV为5-6万。因为币问前面都是采用的定向邀约注册的形式，所以总体的用户注册量只有4000左右。但他们现在开放了注册，近期会进行大力宣传，注册量上应该会有一个明显的提升。
我问白菜为什么币问上的Token流通不明显，白菜说是平台的取向问题。他不想让它特别明显，相比于资讯属性明显的Steemit，币问更像是社区。“社区就要有社区的感觉，如果大家都去追逐利益的话，那区块链的属性就会被掩盖掉。”
也许对币问来说，存在的真正挑战一方面是传统内容平台在区块链领域的转身，另一方面是新的同类竞品的夹击。对于这个担忧，白菜倒是非常坦然，他说当年腾讯的QQ还在襁褓之中之时，很容易就会被中国移动给收了。但这只是个假设，结果是不可能的。
去中心化只是手段而非目标
区块链领域的一个核心话题便是共识问题，因为要实现去中心化，就必须要形成一套共识规则。区块链经历了比特币、以太坊再到EOS不同阶段的发展，共识机制也发生了很大改变。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以去中心化见称的区块链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中心化。
我向白菜提出的两个问题是，一个是比特币的分叉风波是否说明POW机制出现了问题？如果没有，那么比特币最完美也是最必然的形态是否就是完全不变？另外一个问题便是以太坊开始实施的POW+POS混合机制，是否从某种意义上表明去中心化并没有那么重要？
白菜说在13年，比特币带领他进入了区块链，这个事物给他的观感就是“震撼”。对于货币来说，大家最重视的便是不被剥夺，安全稳定没有意外情况发生。从这角度来说，POW是很合适的机制，谁也无法改变。
但白菜并不认为比特币就是完美的存在，明显的缺点便是耗电耗算力。在以前没有“抢电”现象发生的时候，一般都是使用废弃的水电，价格也比较便宜。但现在随着比特币币值的狂飙猛进，“用电都能盈利了”，大家就都开始抢电。
另外，POW机制进化困难，每一个改变都要经过分叉，这导致它并不适合做应用。相比而言，DPOS机制就很容易做治理，“之前所有的参数都可以通过投票来实现，大家对这个东西做一个体验，投票通过的话就自动更改了，根本没有分叉的情况出现。”
至于以太坊所实施的POW+POS混合机制，前期碍于矿工的抵制，完全实施需要一个缓冲期。相比而言，POS的节点还是蛮多，但性能还是不够强。虽然相对于EOS来说更加去中心化，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性能方面还是不如EOS。
“实际上，DPOS如果用得好，节点会比POW更加分散。EOS的21个超级节点权力都是等价的，再看以太坊的算力集中情况，两个矿池大约占据了51%的算力。”
白菜解释，大家之所以喜欢攻击DPOS而不是POW，主要是因为“POW机制节点的加入和撤出都是公平唯一的，不需要和任何的第三方去打交道，我买了就可以加入，多买多控制，少买少控制。但是DPOS不一样，你必须要争取到其他人的票，才能进入这个主决策场，逻辑上是机制上的准入门槛不同所导致。”
在白菜看来，“去中心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工具，它不是一个目标。比特币为什么绝对用POW，就是因为更稳定，对其做取舍的话，肯定货币的目标更加重要。而对于做应用的以太坊和EOS来说，性能可能更重要，这样就不得不用POW或DPOS。”不同于POW、POS和DPOS，白菜的YOYOW采用了DPOS+POS见证人机制，分别吸取了DPOS和POS的长处所在。在DPOS机制下，可以有一个区块链治理机制，由选出的理事会来调整这些参数，避免了硬分叉发生。而POS机制下可以给代币持有人带来一定的利益。
这个机制的优势在于，它可以使得YOYOW生态内的每个参与者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比如说“有些人有很多票但是不擅长建立社区，他就可以把币抵押掉进行POS挖矿；有些人具备宣传优势，可以通过DPOS机制选举上来，参与生态建设。”
目前的泡沫是个好东西
白菜从13年接触比特币之后不久就进入了BTS社区，一直到现在都是BTS的见证人节点。在BTS的经历对白菜产生的影响主要有两个层面，一个层面上继续致力于对区块链本身的技术探索，它到底能够在哪些行业中落地并应用，另一个层面便是对石墨烯技术的深耕。
所以在现在的一些主流公链项目里，他一直对石墨烯系比较看好。谈到自己的项目，他并不认为成功，所以没法向外界传达自己做项目的经验。对于区块链行业来说，最大的问题仍然是没有太好的落地，所以当前还是继续埋头多做事情。
另外，对于当前热议的EOS超级节点竞选，白菜说和官方的看法保持一致。对于所谓的贿选，白菜直言不讳，“定下一个规则，不如就让他执行下去，看看结果是什么。我觉得顶层设计无法设计所有东西，就是大部分的规则制定下来，下面的生态自然生长就完了。”
我问白菜觉不觉得当前的区块链存在泡沫，泡沫的程度有多大？白菜说区块链的泡沫有点奇怪，这表现在对于已经落地的应用来看，它的估值是很合理的，比如说BTS——全球性的支付体系，值20多个亿没有泡沫。但对于那些没有落地的项目，也值这么多钱，那这就是泡沫。
但他认为目前的泡沫是个好东西，可以让“更多的圈外人加入到这个行业里来，现在这个行业人才很缺，泡沫能够吸引他们脱离原先舒适的工作岗位，跳到这个领域来。”在上个世纪互联网刚兴起的时候也有泡沫，没有泡沫不会有那么多人关注到它。
白菜希望“泡沫能够持续两三年”，现在国家层面也没有太过抑制，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应该会“保持常态”。以目前来看的话，泡沫的程度算是适中，不能算多大，因为区块链行业的整个体量还不是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