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言

2022年的双11，阿里淘宝搜推集群承载上千万每秒的的流量峰值，消费者的每一次浏览、点击都通过搜推集群进行流转，与往年双11不同的是，降本增效在今年也变成了特别重要的一个技术课题。在此背景下，阿里搜索推荐团队与Hologres深度合作，在技术上，通过将传统的Text Array升级为JSONB，并使用JSONB列式存储，相比去年双11实现查询性能提升400%+，存储下降45%，共资源节省数千core（预计节省成本数百万元），接受住双11生产稳定性考验，真正实现降本增效。

通过本文我们将会详细介绍Hologres JSONB在阿里搜索推荐团队的实践，以帮助更多企业通过技术手段助力业务快速增长。

2. 业务介绍

阿里巴巴搜索推荐事业部的实时数据仓库承载了阿里巴巴集团淘宝、淘宝特价版、饿了么等多个电商业务的实时数仓场景，提供了包括实时大屏、实时报表、实时算法训练、实时A/B实验看板等多种数据应用支持。从2019年开始，搜索团队开始与Hologres进行共建，通过Hologres支撑了搜索推荐的多个应用场景，包括即席多维分析，A/B test等，详情可以查看往期精彩内容：

>>阿里巴巴电商搜索推荐实时数仓演进之路

>>Hologres在阿里搜索推荐实时数据场景下即席多维分析的最佳实践

通天塔是搜索团队对外提供的实时数据分析产品，提供了手淘搜索、手淘推荐、拍立淘等多个业务的实时A/B报表服务，其重要功能之一为对A/B实验进行实时的对比观测。举个例子，算法同学需要看实验分层layerA下的1、2两个分桶的效果对比，需要从实时的数据分别统计 layerA:1、layerA:2 两个桶的指标，并计算GAP值。算法同学通常会通过通天塔报表查询实时的A/B实验效果，并对算法模型进行评估和调整。在实时报表中，我们还提供了各种维护的筛选项帮助用户对数据进行深入分析，如：用户属性、商品属性、类目属性、卖家属性等。

下图为通天塔主要的实时数据链路示意图，我们将采集到原始日志从TT（Datahub）中读取，在Flink流作业中，我们会对日志进行ETL处理，其中包括根据日志中的用户ID、商品ID、商家ID等关联对应的维表，并将相关属性字段一同存储到Hologres表，最后通过实时报表生成SQL Query，进行实时数据的查询分析。

我们近年来一直使用Hologres作为通天塔的实时数据查询引擎，因为我们的业务场景中，有很多的用户标签、商品标签、卖家标签和算法桶号等多值属性，以用户标签为例，业务上对用户的画像属性不是一成不变的，业务可能随时需要新增一类属性进行观测，如果每次都需要用一个新的字段来存储新的用户属性，那在整个实时链路上都会显得低效。因此在建表时，我们通常使用Text Array(text [])类型作为多值字段的存储格式。

用户属性相关的标签都会以Text Array的形式存储到同一个字段中，需要业务有变化需要新增字段，Flink任务、Hologres表、实时报表中都不需要进行额外的修改。这从运维效率和数据时效性来看，都是很合适的选择。对于商品、卖家等属性标签和算法桶号，也同样是这些优点驱动我们选择了使用Text Array，并稳定支撑了历年的双11，其中2021年双11 Text Array的平均查询延迟为1070ms。

但Text Array也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在有限的资源配置下，当查询QPS较高时，尤其是大促期间，我们会遇到查询慢、查询超时的问题，经分析这与Text Array自身在查询性能上的限制有较大关系，这就使得我们不得不断累加资源来提升性能，从而也导致我们的成本剧增。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并实现降本提效的目标，本次双11前，通过与Hologres团队的合作，我们成功将Text Array 升级为性能更高、存储更低的 JSONB 格式作为算法桶号、用户标签等多值字段的存储格式，并在今年双11生产路落地，支撑上百万写入RPS，查询性能提升400%+，节约数千core资源。

3. 业务实践：Text Array格式升级为JSONB格式

3.1 原Text Array格式

3.1.1 表结构与数据示例

我们之前使用Hologres（Text Array格式）存储了实时的明细数据，表的结构如下：

CREATE TABLE wireless_pv (
  second_timestamp timestamp with time zone NOT NULL,
  pk text NOT NULL,
  uid text NOT NULL,
  item_id bigint NOT NULL,
  seller_id bigint NOT NULL,
  cate_id bigint,
  bts_tags text[] NOT NULL
  ,PRIMARY KEY (pk, user_name)
);

这张表为曝光明细表，其中主要的字段包括：

• 时间戳
• pk，用于写入去重
• UID
• 商品ID
• 卖家ID
• 类目ID
• 分层分桶标签，字段类型为text array，存储该用户所属的多个分层、分桶

数据示例：

3.1.2 Text Array查询语法与示例

我们在查询时使用了Hologres提供的array_extract()函数进行了桶号等Text Array字段的分组统计，使用 &&操作符进行数据过滤，具体查询示例如下：

SELECT
    array_extract (bts_tags, ARRAY['layerA:1', 'layerA:2']) AS "bts_tags",
    count(1) AS "pv"
FROM
    wireless_pv
WHERE
    second_timestamp >= TIMESTAMPTZ '2022-11-11 00:00'
    AND second_timestamp <= TIMESTAMPTZ '2022-11-11 23:59'
    AND bts_tags && ARRAY['layerA:1', 'layerA:2']
GROUP BY
    array_extract (bts_tags, ARRAY['layerA:1', 'layerA:2'])
;

如果业务需要临时变更标签属性，那么我们可以通过Text Array非常灵活的增加字段，对我们的开发效率和运维效率来说也是非常高效的。这种查询方式我们已经稳定使用了几年，能满足日常的业务需求，但美中不足的是，当数据量变大时，要计算的标签变多，尤其是大促期间，如上的SQL示例，如果我们要取某个标签的数据，需要经过一系列的Array解析，查询延迟就会增加，这就导致我们需要通过加资源的方式去支撑性能，我们期望能够用一种更加友好的方式，在不牺牲灵活性的前提下，平衡好性能和资源之间的关系。

3.2 升级为JSONB格式并开启列式存储

Hologres从 V0.9版本就开始支持JSON了，但是在查询效率上还是不能够满足业务需求，因为要把一个JSON里面把所有的value都解析一遍，比较费劲。正好Hologres在1.3版本支持了JSON的列存存储，可以减少JSONB的存储并加速查询（关于JSONB的列式存储详细介绍可以参考Hologres的文档）。为了解决Text Array的性能问题，于是我们将实例升级到了1.3版本，并使用JSONB列式存储来替换原先的Text Array。

3.2.1 表结构与数据示例

升级后的表结构如下所示，我们将text[] 字段改成了JSON类型，这里仅以分层分桶字段作为示例：

CREATE TABLE wireless_pv (
  second_timestamp timestamp with time zone NOT NULL,
  pk text NOT NULL,
  uid text NOT NULL,
  item_id bigint NOT NULL,
  seller_id bigint NOT NULL,
  cate_id bigint,
  bts_tags JSONB 
  ,PRIMARY KEY (pk, user_name)
);
-- 同时需要打开JSONB列式存储优化
ALTER TABLE <table_name> ALTER COLUMN <column_name> SET (enable_columnar_type = ON);

我们使用Flink将实时数据从TT写入Hologres，由于TT中存储的bts_tags字段是用分隔符分隔的多个分层分桶，因此我们还实现了UDF，将分隔符分隔的字符串数据转换为JSON格式的字符串。因为是直接写入JSON格式，因此也能达到像Array一样的灵活性，即使需要加标签，也可以随时加，不会牺牲开发效率。

写入后的数据示例如下，其中分层分桶字段是符合JSON的格式：

3.2.2 JSONB查询语法与示例

在对JSONB格式数据查询和过滤时，我们主要使用了 ->>操作符提取JSONB中的value，这里分组查询时候变得更为简单，不再需要使用性能相对一般的array_extract函数，相应的查询示例如下：

SELECT
    'layerA:' || (bts_tags ->> 'layerA') AS "bts_tags",
    COALESCE(sum(scene_count), 0) AS "pv"
FROM
    wireless_pv
WHERE
    second_timestamp >= TIMESTAMPTZ '2022-11-11 00:00'
    AND second_timestamp <= TIMESTAMPTZ '2022-11-11 23:59'
    AND bts_tags ->> 'layerA' IN ('1', '2')
GROUP BY
    'layerA:' || (bts_tags ->> 'layerA')
;

3.3 数据验证与性能测试

3.3.1 性能测试准备

在对Hologres格式正式升级切换前，我们对JSONB存储的数据和Text Array对比进行了性能验证。

• 准备相同Text Array和JSON数据：从日常的查询中采样一部分Text Array Query，将Query转为JSONB查询语法，然后将转换前后的Query分别进行查询，并对比查询结果是否一致。
• 导入手淘搜索数据，时间范围为：20220920 11:00-15:00
• set hg_experimental_enable_result_cache=off;不查缓存

3.3.2 查询性能测试结果

在同一个集群下，依次执行以上Query，循环6次，统计每个Query的平均耗时（毫秒）：

可以看到：在同等资源配置下，在手淘搜索查询的典型场景下，分层分桶等多值字段升级到JSONB格式后，将带来至少100%以上的查询耗时降低。这一性能上的巨大提升，大大改善了我们之前遇到的查询高峰期的查询慢和查询超时问题；同时按此估算，我们可以对当前Hologres实例的CPU资源缩减一半以上，有力推动完成降低成本的目标。

3.3.3 存储成本对比

同时，上文也提到，我们开启了Hologres的JSONB列式存储，通过对比，我们也发现开启列式存储之后，数据的存储也有一定的下降。以淘宝搜索的曝光、点击表为例，

可以看到：升级到JSONB列式存储后，表存储整体下降了55%+，这也可以进一步帮助业务节省存储资源。

4. 接受双11生产考验，JSONB查询性能提升400%+

在今年双11，搜推集群承载了上千万每秒的流量峰值，上百万每秒的查询流量峰值，同时JSONB升级也在部分业务场景中上线，历经双11大促流量高峰的考验，写入RPS达百万每秒，在未对写入和查询执行限流的情况下，Flink实时写入未发生延迟问题，平均查询延迟仅199ms。

相比去年双11，升级JSONB格式后，查询性能提升400%+（2021双11平均查询延迟为1070ms），存储下降45%，资源节省数千core，有效节约数百万元成本，真正实现降本增效，而系统的灵活性和业务开发效率没有丝毫下降，进一步助力万千消费者买到心仪物品，进一步提升购物体验！

在后续的工作中，我们也准备对通天塔接入其他业务，根据业务特点设计JSON格式，对实时数据表进行JSONB格式的升级，预计将带来接近50%的Hologres计算成本的降低。了解Hologres。

作者：遣云，阿里云数据工程师。